草莓王冠(一)

By 多吉

写着玩,随便看看吧……


  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。

  一个小红点在葱茏的榕树林中移动。随着它接近,小路上露出一张干净漂亮的小女孩的脸孔,她戴了一顶鲜亮的小帽子。

  她小心翼翼地攀上榕树的气根,又小心翼翼地下来。这个动作花了她很大的体力。走一走,她就要蹲一蹲。

  似乎蹲一蹲才能让她舒服。

  她挎在肩上的小篮子里传出了甜美的香味。那是一种很精细,很腻的香味。和地瓜,和大米,都不一样。抽着鼻子,她使使劲站起来,继续走。

  你要到哪里去呀,小姑娘。

  从她身后传来一个皱巴巴的声音。

  尾巴回过头,首先看见了一双又尖又翘的耳朵,而且上面长着毛。小孩子都喜欢有毛的动物。这其中她又尤其偏爱四个脚着地的。她脆生生地说,我要去给老陈送饭!

  她指着天说,太阳从东边升起来,我要朝西边一直走。这是老陈教我的。现在快到中午了,我不能和你多说了。我要走了。

  狼慢慢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。他有一条细细的,伤痕累累的尾巴。一边说话,他一边神经质地扫动它,把自己的足迹抹平:哎,小姑娘。你走哪条路?

  戴着小红帽的尾巴回过头,笑笑地说,我不告诉你。万一有大灰狼来了,怎么办。

  她走了。

  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,嘬出牙花子。又蹲了一会儿,他起来,慢吞吞地走了。

 

  伊谷春蹲在屋檐下吃饭。树丛哗哗一响,他头也不抬,喊道,辛小丰!

  狼抖抖瘦长的身体,把毛翻下去。他跑起来,扎进屋檐的阴影里,规矩地坐好,舔舔鼻子说,头儿……

  你又去捞鱼。伊谷春把面汤喝完,没有表情地说,去把爪子洗一洗,没洗不许进屋。

  哎,好。狼说。

  小狗哈修欢乐地跑过来,一身奶膘动得乱抖。狼领着它走了,走出来步调一致的一大一小两个影子。他的长吻靠在小狗圆钝钝的耳朵上,好像在说什么话。

  伊谷春望着,把碗筷收好,叼了根狗尾巴草,开始耐心地等待。一直等到那狼束手束脚地走过来,他把草吐了,思忖片刻,说,你怎么这么喜欢鱼。

  狼说,我……

  伊谷春一笑,把他尖尖的长吻一捏,你是猫科的?

  他的手像一把热的钳子。只要不是他的猎物,那么被这把钳子夹着就会很舒服。狼的血液开始逆行,幸运的是有一团乱糟糟的黑狼毫在脸上遮挡着。他胡乱摇头。

  一把钥匙挂到他脖子上。这是……狼低头去看。

  伊谷春重新叼上狗尾巴草,睨着他说,去后面开马厩,用我的车。

  狼费劲地用后腿把钥匙挠下来,我还是去钻个牛车吧,一下午就能来回了。我保证。

  猎人没有再拦他。于是狼转身,静悄悄地走了。他残缺的尾巴在身后摆动,摩挲着屋子里粗糙的木地板。丛林深处传来杜鹃聒噪的声音:咕咕咕,咕咕咕!伊谷春侧耳倾听,同时把玩着那把被归还来的钥匙。在栓钥匙的红绳上,他眼尖地择出一处暗红色血迹。在今天早晨的围捕中,一个豁出命去的老兔子发疯似地蹬了一腿。活到这么大的兔子都是成了精的兔子,比猛禽还可怕。然而辛小丰还是冲在第一个。他是一匹真正的独狼,从来不在乎身后有没有支援。那兔子蹬得他猛地朝后一滚。伊谷春从树杈上像只鹰一样降落,提住了兔子耳朵。辛小丰流着血站起来,凶狠地朝老兔子一呲牙,绿眼睛直发光。刚还挣扎得像尾活鱼一样的兔子垂下腿,开始装死。

  这一点血浸透了那段红绳。它甚至是湿的。捏着湿漉漉的狼血,伊谷春感觉自己被烙了一下。他站起来,走出门,去牵了马。


TBC.


====


原设定来自童话《小红帽》,如有任何不妥立刻删文致歉。

斗胆打下TAG,感谢您看到这里。

评论(2)
热度(16)
© 多吉 / Powered by LOFTER